温室里的苗苗不能茁壮成长。在李泽钜、李泽楷很小的时候,李嘉诚就要他们了解外面的世界,知道人世的艰辛。他常带他们坐汽车、坐巴士,到路边报摊看一个卖报的小女孩边卖报边做功课的苦学情景。
每逢星期天,李泽钜、李泽楷兄弟俩一定要跟父亲出海畅游。“他们一定要听我讲话,我带着书本,是文言文的那种,解释给他们听,问他们问题。我想,到今天他们未必看得懂文言文,但那些是中国人最宝贵的经验和做人宗旨。”
李泽钜、李泽楷八九岁时,即被安排在公司董事会上,静坐一旁,作为学校之外的另一项重要课程。在两兄弟念中学时,李嘉诚就带他们到公司开会,“带他们到公司开会,不是教他们做生意,而是叫他们知道,做生意不是简单的事情,要花很多心血,开很多会议,才能成事。”
长江实业于1972年上市,那时起,童年无忧的李家兄弟,就算想扭作一团嬉戏玩乐,在严肃的会议室内,在严父和严师跟前,也只好乖乖的正襟危坐。
李泽钜1964年出生时,父亲已是一名富商。由于李嘉诚早年失学,所以极重视儿子的教育,李泽钜被送往香港顶级名校圣保罗学校念书,由小学念到中学。也许是父亲的谆谆教导,李泽钜在学校里一向比较低调。
李泽楷小时候,与兄长一样入读香港顶级名校圣保罗男女小学。他在学校里不甚突出,最多在休息时与同学们打乒乓球。
不满14岁,李泽楷赴北美读大学预备学校。美国同学不论出身高家或平民,皆有很强的独立意识。目睹耳染,李泽楷很快习惯了独立生存。父亲去看儿子,发现泽楷假日在网球场拾球赚钱。李嘉诚回港后对夫人庄月明高兴地说道:“泽楷学会勤工俭学,将来准有出息。”
17岁时,李泽楷进入大哥就读的美国斯坦福大学,专修自己喜欢的电脑工程。这显然不是父亲的意思。泽钜听从父亲的安排,念土木工程系。若从家族事业考虑,泽楷应读商科、法律等适宜管理综合企业的专业,并与泽钜的建筑专业互补相辅。但李嘉诚尊重小儿子的选择。
一次,李嘉诚到外国探望读大学的儿子。那日,天下着雨,他远远看见一个年轻人背着大背囊,踏着自行车,在车辆之间左穿右插。李嘉诚心想:“这么危险。”再看清楚一点,原来是儿子李泽楷。两兄弟到外国读书之初,李嘉诚只买了两辆自行车给他们代步。自那次目睹险境,他才放弃这个磨练儿子的方法。
1987年,21岁的李泽楷大学毕业。此时,家族在加拿大的事业正轰轰烈烈展开。李泽楷去了加国,却不是像其兄一样打理家族生意,而是进入一家投资银行从事电脑工作,做一名靠工薪度日的打工族。
估计这也不是父亲的安排。李泽楷获得加拿大国籍,这也许又不是李嘉诚所希望的。从李泽楷的两次选择,可见他不羁的性格,又可见李嘉诚对儿子的宽容。
1990年,做了4年打工族的李泽楷,在父亲的指令下回港。李泽楷顺从父亲,也许是他厌倦了异国打工生涯,也许认为父亲的公司里更可“随心所欲”,大展拳脚。
李嘉诚并不以为小儿子的实习期已结束,只安排他到和记黄埔做普通职员,跟随行政总裁马世民学艺。马世民则安排他到旗下的和记信公司工作,这与他喜欢的电脑工作基本对口。
最初的日子,李泽楷向父亲抱怨薪水太低,还不及加拿大的1/10,是集团内薪水最低的,都抵不上清洁工。李嘉诚说:“你不是,我才是全集团最低的!”李嘉诚从集团支取的袍金才5000港元。
李嘉诚言传身教、精心培养、严格要求儿子的同时,也时时刻刻严格要求自己。综观他大半辈子奋斗生涯,不管是打工时期,还是成为巨富时期,他非常注重自己的行为和形象,一言一行从来都是谨慎从事。虽然在对社会捐赠方面他始终都是大手笔,但在他的日常生活中,却是十分平淡、克勤克俭。直到今天,他戴的只是廉价的日本表,穿的仍旧是十年前的西装,居住的是三十年前的房子。
(来源:《中华文摘》2003年6月号,原摘自《李嘉诚成就一生大业的资本》,编写/马驰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