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0年代末期，北京发生过一桩女律师王孟齐被害案。主犯为男律师王维垣，被捕后，缠讼法院数年之久，当时轰传京津两地，甚为耸人听闻。今就记忆所及，爱华记之。

　　王孟齐这位女律师，笔者30年代曾看见过，大个子，白皮肤，高鼻梁，戴着一副金丝眼镜，不但在北京律师界，而且在交际界也是比较有名气的人物。

　　记得是“七七”事变后的一个冬天，王孟齐应王维垣约，赴津办理案件，后王维垣独自一人回京，说王孟齐过几天回来，不料从此王孟齐一直没有下落。其子王琳向法院控告王维垣，警察局将王维垣逮捕。当时的伪警察局长余晋和，科长蒲志中，以及侦缉队长马玉林都曾亲自审讯。继又逮捕其帮凶毕某等。还记得毕某是算卦时被捕。他有武功，好几名警察同时动手才把他捉住。

　　由于案情复杂，一时很难查清。曾有法官富某，佯装成警察局的同人，说是受友人之托，暗中接见毕某，愿与毕商讨，代谋缓颊，并共进一餐。进餐间，富某告以王案已由王维垣供出毕为正凶，问毕究竟真情如何。毕大怒，骂王维垣不是东西，说王维垣杀王孟齐时叫他帮忙，现竟供说他是正凶。于是将真情详细说出。其后，法院又在王维垣家墙壁中搜出血衣。公审之日，王维垣供认杀死王孟齐，故初审判处王维垣无期徒刑，毕某有期徒刑12年。

　　未料，初审判决后，王维垣上诉二审，又否认曾杀害王孟齐，提出种种初审时供词中的矛盾之处，毕及其他各犯一律翻供，说是在警察局供词系用刑逼出的云云。法院一再审讯，一再延期宣判，纠缠不已。当时王维垣请著名大律师法学院余启昌为其辩护。每次审判，旁听席拥挤不堪，秩序难以维持。此案时历数年，缠讼既久，人们渐渐不再重视，后来只得不了了之。

　　忆当年律师业，形形色色，有些人很难谈什么正义，彼此唯利是图，不择手段。只要能得到酬金，就可以丧尽天良，颠倒黑白。笔者曾听某律师为一名轧毙行人的汽车司机辩护说“司机是司理机器，只负车内之责，不负车外之责”，其狡辩至此，夫复何言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