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30年代,蒋兆和、蒋风之、蒋汉澄曾被人们称为北平有名的“三蒋”。蒋兆和以水墨人物肖像闻名于世;蒋风之则是刘天华的学生,以二胡演奏闻名;蒋汉澄是一位摄影家。
蒋汉澄在协和医院画解剖图,还到美国去深造一年,归国后仍回协和画图,并兼医学摄影。他是一个很有造诣的摄影家,所摄风景、静物、人物都很有特点。蒋风之是一个国乐家,他总是身穿长衫,与蒋兆和交谊甚笃,在困顿、悒郁中的蒋兆和,无以排愁遣忧时,也跟蒋风之学过一阵子二胡。1939年,他曾为蒋风之作过一幅很好的肖像,收录在1941年出版的画册。题为《蒋风之先生二胡》,画面上,蒋风之埋头抚琴,灵活的手指画的特别好,面对画幅,耳边仿佛萦绕余韵。题句是“琴音悠悠,我心渺渺”。从画面和题句,可以想象乐曲的声调一定是幽咽、低沉的。
蒋兆和有一幅1938年的自画像,清瘦的面颊,修长的脸,紧锁的眉间,一双大眼是那样的目光锐利,好象正严峻地注视着人生。像上有这样几句话:“余命属龙,云则升天,水则入海,可以翻天覆地,腾降自如,于是吞吐大荒焉。此乃不通的意思,故命途多舛。”此时蒋兆和也确是这样,30岁已经为中国现代水墨人物画艺术打开了一个新的局面,在这精力旺盛的时候,他多么想在艺术上为社会作出更大的贡献,多么想获得艺术创作的自由,让自己的才智得到尽情的发挥!然而,当时正是日寇侵华,他连堂堂正正作一个中国人的权利都没有,哪里会有什么“腾降自如”的可能呢?他处在心高志远与现实压迫的矛盾之中,他真正的处境不是想象中的“云则升天,水则入海”,而是上天无路,入地无门,所以他感到路路“不通”,“命运多舛”。
1939年春天,蒋兆和、蒋汉澄等七个人去颐和园划船,其中只有一个人会划船,为防万一,这个朋友事先就对他们说:“万一船翻了,不要着急,抓住船帮就行了。”事情也很凑巧,划着划着,突然狂风大作,浪卷潮涌,把游船打了个底朝天,七个人全部落水。蒋汉澄记住了朋友的话,牢牢的抓住了船头。蒋兆和幼时会水,在水里挣扎了一个多小时,幸而有人发现,从龙王庙划来了船,才将他们救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