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位多年未见的朋友从大西北的兰州来港,行装甫卸,送给我一个小小的锦盒,打开一看是一对玉质酒杯:墨绿色、高脚、敞口,样子显得有些古拙,但其玉极薄,呈半透明状,色润光洁,十分可爱。据友人相告,这就是在古人诗中常常提到的夜光杯,是离兰州不远的酒泉市的名产。当晚,开酒一樽以宴老友,就用这一对夜光杯同他畅饮。
“葡萄美酒夜光杯,欲饮琵琶马上催。醉卧沙场君莫笑,古来征战几人回。”唐代王翰的这首诗苍凉悲壮,万人传诵,凭吊缅怀了古代戍边的征人,也使夜光杯增添了光彩。其实,夜光杯早在西周时就已成为西域向朝廷进献的贡品。不过,那时都是在西域就已制成玉杯,运往长安,洛阳等都城。后来,因玉杯在运送途中易破损,就把西域和田等地的玉石运到酒泉,由当地的玉器作坊加工成贡品东运。后来和田的玉供应不上,工匠们就在祁连山里发掘开采出质量极佳的酒泉玉,也称老山玉。从此,酒泉的夜光杯不仅作为贡品东运到内地,而且很大一部分作为商品向西经过丝绸之路,远销西亚各国。
酒泉除了盛产夜光杯之外,还流传着酒的故事。酒泉古时名为金泉。在“汉书”上记载:“城下有金泉,其水若酒,故曰酒泉”。至明代又有记载说:“此泉之水,用以酿酒,酒味甚佳,故名。”但是,在民间却流传着更有意味的一种说法:西汉时的大将霍去病,抗击外族入侵获胜,凯旋之师驻扎在水泉旁边。汉武帝为嘉奖他的战功,派人赐给他一罈名酒。霍去病认为战斗胜利功在全军,有酒应该全体将士同饮。遂把一罈酒全倒入清澈的泉水里;水酒交融,整个水泉变成了酒泉,叫将士们来同饮。酒泉遂因此得名,而霍去病也更获得部下将士们的拥戴。
据老友说,酒泉市现在确实还有一口用大石围砌起来的方泉,泉水澄清,味极甘冽。泉旁有碑,上刻“西汉酒泉胜迹”六个大字。泉水附近石上,还刻有唐代诗人李白的诗句:“天若不爱酒,酒星不在天。地若不爱酒,地应无酒泉”。李白不仅是诗仙,也自称是“酒中仙”,酒泉人是会把他引为知已的。酒泉单是这个名字,就足以令人神往,何况,它还和嘉峪关、敦煌这些旅游胜地联系在一起。因此,笔者带有“欲学少年狂”之想,对那条千古闻名的丝绸之路跃跃欲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