沪上友人来函,谈到上海沪剧院新近演出《主仆姻缘奇案》。剧情是根据1928年黄慧如和陆根荣主仆情奔一案编写的。这在当年是一件很轰动的事件。
黄慧如的父亲原籍浙江湖州,在北京当官,他病故后全家移居上海。二儿子去美国留学,家中只有老太太、太太、大儿子和女儿黄慧如。在儿子白天要去物品交易所上班,家里平时只有三代女主人。因曾遭遇一次盗窃,所以在雇用一女仆之外,又雇了一个男仆,这男仆就是陆根荣。
“黄陆之恋”起于1928年春天。当时,黄慧如同苏州贝家公子的婚事破裂,她天天吵着要寻死,祖母、母亲和阿哥都劝阻不住,却被陆根荣苦苦劝醒了,两人由此私下相恋。后来家中发觉此事,将陆辞退,但黄已怀有身孕,于是便偷取母亲一包首饰,同陆一起离家出走。黄家当即报了案,他们跑到苏州不久就被捕了。
苏州法院从7月至10月经两次审理,判陆根荣诱奸与帮助盗窃两罪,处有期徒刑4年。黄慧如决心等候陆出狱,便毅然住到陆的家乡功州吴塔镇待产。犹记当时报载,开庭时,戏剧家洪深专程去苏州法院旁听,邹韬奋主编的《生活周刊》也作过评述,对黄慧如爱情的坚贞表示了同情与钦佩。
此事轰动苏沪一带,不久,电影、文明戏、京戏、申曲、评弹等一哄而上,纷纷改编这一题材。上海还出产了“黄慧如牌”香烟等商品。明星影业公司郑正秋编导,胡蝶、龚稼农主演的《血泪黄花》还拍了前后两集。原本想约黄慧如本人上银幕的,黄为谋经济独立表示愿意接受邀请,终因祖母、母亲和阿哥反对,未能如愿。
第二年3月,黄慧如产后血崩,被母亲接回上海后不久就去世了。陆根荣出狱后,赵君玉与赵如泉尚在京剧舞台上演出此戏,陆随票分赠黄陆合影照片一张外,还特请陆根荣登台作活动广告。当戏演毕,扮陆根荣的赵如泉向观众介绍真正陆根荣出来,陆穿一身蹩脚西装,上台一言不发,向台下深深一鞠躬而已。
据悉,50年代陆根荣在上海以摆食摊谋生,70年代中期病故。也有人说,其实黄慧如当初产后并未死,而是黄家对外界故意施放的烟幕弹,实际上长期隐居在北京。60年代到上海还打听过陆根荣的下落。陆已心如止水,不愿再见,致使黄终身未嫁,前几年才故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