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北大老，师大穷，燕京、清华好通融；辅仁是座和尚庙，六根不净莫报名。这是笔者当年在北平上大学时经常听到的几句歌谣。

　　有人认为，这歌谣指的是当时的一些名门闺秀或某些女学生的择婿标准。按如此说，则北大、师大、辅仁皆难入选；只有燕京、清华可以“通融”。其实，这歌谣如仅仅是指择婿标准，决不会流行得那么久远，妙在寥寥几句，又恰恰概括了这五所大学的特点。

　　提起“北大老”，确是如此。北大的历史，可以上溯到前清的译学馆，即使在全国的高等学府中，也算得上是老大哥，倘若到北大去看看，学生的年龄也比别的学校大。这是因为北大一向没有严格的点名制度，谁都可以坐进去旁听生。

　　“师大穷”：师大学生是免费入学，这就给那些家庭经济情况不好的学生开了方便之门。那时，北平的大学生多，没有钱而想到私立中学兼点课的也多。有些私立中学就乘机压价，教一小时课，一般不过两毛钱左右。有些师大同学为了两毛大洋，仆仆风尘，来去匆匆，就更显得师大穷了。

　　“辅仁是座和尚庙”：辅仁属天主教会，既是天主教，当然男女有别，只收男生不收女生。至于“七七”事变后，于校外另设女部，那是后话。学校不但没有女学生，工作人员也没有女的，真是目不斜视，修心养性的地方。此所谓“六根不净莫报名”也。

　　燕京、清华，一个有美国教会捐款，一个当初由美国所退庚子赔款建校。清华校园内不但清幽宜人，还有时髦的游泳池。燕京则有秀丽的未名湖，湖畔还有条“情人路”。往远里说，清华通过研究院有横渡太平洋镀金的希望；燕京与美国哈佛大学合作，有时可以直接送学生出国；终南捷径，人人艳羡。自难怪有些女士在择婿标准中，把燕京、清华的男士放在优行地位，此所谓“燕京清华好通融”也。

　　半个多世纪个过去了，当年五大学同学，天各一方。每一念及旧日同窗，则水木清华，影事犹存；未名湖畔，踪迹尚在；红楼的旧梦依稀；什刹海的蝉声在耳，怎不令人思绪万千，三复低回！

　　(1980年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