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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有历史醒着

2000年10月31日 11:24

  提要:“德国到处是森林和河流,沉郁的墨绿色加上冷漠的瓦蓝色,严肃而深奥。但到了中南部,颜色渐渐变得很爽朗和美丽。波恩、科隆、卢森堡、汉诺威、海德堡都在流露它们的伟大和壮观、历史和现在。”

 
 1.人人都说波恩美丽,又都说不出它有什么名胜古迹。走了几圈终于明白,真正的美丽不需要历史来帮助,正像真正的幸福不需要故事来描述。

  做了几十年大国的首都却没有高楼,市政广场摊贩林立,最靠近市政厅的是一个酱菜铺。

  首都搬走了,剩下的最大荣耀可能是那位音乐家狭窄的故居。贝多芬弹出惊人的琴声时还十分幼小,但反倒是这座城市感到了自己的小,催促孩子快走,去追寻大师的脚步。

  只在市中心留下了舒曼和夫人克拉拉的墓。克拉拉用后半辈子的生命演奏亡夫的作品,使舒曼不再仅仅属于波恩。她也因此感动了整个德国,至今还微笑在所有的百元马克上,结果,波恩连她也没有留住。

  谁都走了,波恩美得更加单纯,更加成熟。

  2.科隆大教堂1248年动工,1880年建成。我们一直自得于历史悠久,但只要比照一下这六百多年是从中国的什么朝代到什么朝代,就会心头一沉。

  六个多世纪造下来,风格居然完全统一,哥特式建筑的拓展。俏丽、轻盈,到这里变成了拔地的冷峰、触天的石林,黑压压地堆叠出一种固执的雄伟的民族精神。

  他们也有屠夫狂汉,但相比之下,我们更习惯于代代自毁,年年自摧。在中国有哪一个高耸的尖顶能逃脱战火和妒火的焚烧,要永久,只能埋葬于黄土深处蜿蜒于荒山野岭。

  科隆大教堂的尖顶已经做成模型陈列在广场上,用世界各种文字说明。正对教堂大门的,是中文。

  3.论世间安逸,莫过于卢森堡。

  全国人口40万,却是欧洲第三大金融中心。人均产值曾创世界第二,人均收入曾为欧盟最高。

  但奇怪的是,自杀者居然不少。卢森堡以峡谷为城,那些美丽的跨谷大桥成了首选目标,跳桥自杀每每毁坏谷底房屋,数量之多已经使得没有一家保险公司敢于为那些房屋承保。

  怀疑生命是因为失去了奋斗的坐标。物质和精神是一架天平,当物质生活已被重重地安顿下来,那么精神的渴求便高高地悬空而起。受不住悬空的,便迷迷顿顿地走上了大桥。

  4.汉诺威世界博览会的德国馆,进门像一个雕塑工厂,横七竖八堆放着几十个毛坯伟人,墙上还有留言牌,请观众提出还应补上的人名。

  这么多雕像即使没有完成也能被世人一眼认出,即使不好好排列也气势夺人,这是一种多大的民族骄傲啊,但又立即谦虚地表明:全部名单尚未确定,一切伟大都还没有完成。

  馆内多州都不作概况介绍,只从自己历史上推出一个造福于人类的人,请观众首肯。相比之下中国馆缺憾不少,倒也是满墙人像,走近一看竟是京剧脸谱,无名无姓地成了某种象征。真希望我们早一点告别“脸谱文化”,揭去类型化的夸张表情,展露出真实的个体生命。

  5.德国到处是森林和河流,沉郁的墨绿色加上冷漠的瓦蓝色,严肃而深奥。但到了中南部,在那莱茵河、莫因河、摩泽尔河流域,颜色渐渐变得爽朗和美丽。

  仍然是处处古堡,但这里的古堡就在河边,黄昏的倒影里摇晃出当年骑士的风貌;骑士此刻去葡萄园,豪饮片刻便挤进了狂欢节的人潮;人潮中闪烁着一些敏感的眼神,那是歌德、舒曼他们,把这里的踉跄醉步变成了油灯下的手稿。

  夜深了,于是古堡、美酒、骑士、文豪全都混睡在一起,酣声缥缈。

  只有历史醒着,记下了这千古情调。6.我放轻脚步,从法兰克福去海德堡。

  在其他地方寻访德国哲人,总是荒荒墓草;而这里,无论是马克斯· 韦伯还是哈伯玛斯,却是20世纪的思考者。至少在中国,他们的话题还十分新鲜,他们的名字还不失时髦。

  但与海德堡大学的一名学生交谈,他认定韦伯的学说已经衰老。

  由此想起韦伯在这里任教时,学校设有一所“学生监狱”,把犯规的学生关在里边,只供应清水和面包。谁知这竟成了学生乐园,大家纷纷犯规,争取进入,校方只得把它关掉。但又把它作为遗迹留下了,让它默默表明:犯规,很可能是进步的先兆。

  海德堡是一座学生城,古老的石街上全是年轻的欢笑。(转自《新民周刊》)

  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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